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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住吧。」
「什麼?!」
「親愛的不是一直在煩惱嗎?」

治療結束後,徐文祖坐姿端正的在一旁填寫診療記錄,尹宗佑則是飛快從椅子上跳起,當想逃離診間時聽見後方的徐文祖幽幽地開口,震驚了尹宗佑的大腦,為什麼要一起住?!絕對沒辦法!而且那不容拒絕的口吻讓尹宗佑冷汗直流。

「下週三?」徐文祖側著頭看他。
「不可能!」尹宗佑嚥了嚥口水喊道,聲音大到連在外頭輸入資料的金恩雅都好奇的探頭往裡看。
「不行。親愛的你蛀得很深。」
原來是在說看牙呀......。尹宗佑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從看見徐文祖開始對方隨便一個動作都讓他一驚一乍。

在徐文祖監視之下尹宗佑有點頹喪地來到櫃檯預約下次的看診時間。

「那就幫您預約下週三...七點會太趕嗎?」

沒有回答,尹宗佑瞪著站在一旁的徐文祖,徐文祖同樣沒有說話只是含笑望向他再瞟了櫃檯一眼,他的眼神好像在說"拆穿我吧!如果親愛的說出來的話,她就會死喔",於是尹宗佑自暴自棄地預約好下次的看診時間。

「這是注意事項和處方。」徐文祖拉住正準備轉身離去的尹宗佑將東西遞給他。

被盯著看一會兒便讓尹宗佑不自在的皺起眉頭,當徐文祖抬起手時尹宗佑緊張地往後挪了挪,還撞到後方的玻璃門。然而,他只是替他拿掉沾在嘴角旁的衛生紙屑。

 

結束一連串的回想,尹宗佑搖搖頭想讓這段記憶從腦海裡消失,但無奈的是它依然如此清晰,他甚至還記得他離開診所時金恩雅用閃亮亮好似發現新大陸的雙眼目送他。

「哥哥在想什麼?」閔智恩將剛剛尹宗佑替自己簽完名的書本收進包包內,抬頭便見尹宗佑盯著窗外看得出神。

「智恩呀......」尹宗佑很苦惱究竟該不該告訴閔智恩,他不願意讓她回想到那段可怕的記憶,但現在她又是唯一一位曾和自己一樣經歷過考試院的人,也是他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

「哥哥想說什麼就說吧。」閔智恩現在已經變得很願意傾聽尹宗佑,也許是為了彌補那些她錯失的或是距離讓兩人有點回到學生時代的感覺,不過他們已經不能像從前那樣平凡交往了。

「妳覺得徐文祖還活著嗎?」尹宗佑看出閔智恩在聽見徐文祖的名字後身體微微的發抖,但很快便冷靜下來,就這點他覺得閔智恩比起自己顯得更加堅強。

「為什麼突然提起他?」

「我只是前陣子突然夢到了考試院,所以才突然想起他。如果妳不想聊的話......」

「沒關係,我已經沒事了。」閔智恩喝了口手邊的茶平緩自己的情緒後開口「哥哥覺得呢?他還活著嗎?」

「唉,不知道。」總不能直接跟閔智恩說自己見到徐文祖,還被他看了牙吧。

「我覺得哥哥主動提起他這樣很好,表示你身上的傷口一定好了很多。我認為他不管是死是活都已經都不關我們的事了,哥哥要記得他或是選擇忘記他都可以,不過你已經不在考試院了,試著再多放鬆一下心情吧!」

「可能是夢境很真實才突然覺得不安。」

閔智恩表示認同的點點頭,若有所思後彷彿下定決心般開口「哥哥還記得那位聯絡不上的親戚嬸嬸嗎?」

「當然記得。」

那位親戚嬸嬸替尹宗佑負擔大部分的醫藥費,甚至還留了足以讓他一年無憂無慮的生活費。記得那晚閔智恩從袋子從取出幾塊用牛皮紙包裹住像磚頭的東西,拆開來發現竟全是鈔票,不需清點就知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尹宗佑並沒有見到這位親戚嬸嬸,也沒辦法親自向她表示感謝,只能聽閔智恩的形容來想像嬸嬸的模樣,閔智恩說嬸嬸樣子很樸素,長髮紮在腦後,黃色的罩衫和灰色的長裙。只說袋子裡是要給尹宗佑的書,託付閔智恩代為轉交。事後尹宗佑也向釜山的母親詢問嬸嬸的聯繫方式,母親說他們是有發展不錯的親戚,但已經很久沒有往來。為何不曾謀面的嬸嬸會為自己出錢,對此尹宗佑也覺得很疑惑。

「其實那就是他。」說不來後閔智恩猶如放下心的重擔,整個人變得輕鬆起來。

「嗯?」尹宗佑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再度看向閔智恩。

「對不起,我當時遇見他很害怕...想著他怎麼能夠還活著?擔心影響哥哥的心情,所以才跟你說是親戚給的。對不起...」

「智恩...妳不用道歉。」雖然事實給予尹宗佑很大的衝擊,但閔智恩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他不忍責怪她沒有說出事實。

原來智恩一直都知道徐文祖還活著呀!那這三年智恩究竟是怎樣的心境、該有多沉重?尹宗佑在心中想著。

「不,我對於在金錢面前低頭的自己覺得很卑鄙,但當我知道他要提供醫療費用時真的鬆了一口氣,因為那時我沒有辦法負擔那筆開銷。」

這晚尹宗佑跟閔智恩聊了許多,才知道當初她為他如何奔走、不僅聯絡鄉下的母親還和蘇巡警及院方詢問許多補助方案。

尹宗佑躺在床舖上,仔細端詳手中的牛皮紙,這是當初包裹鈔票的其中一張牛皮紙,那時出於感謝及想讓自己時時記得有一位願意默默幫助他、為他解決困境的嬸嬸所以將牛皮紙仔細收藏起來。紙上寫著『尹宗佑』三個字,和自己略微孩子氣的字體不同,上頭的字端正又工整,不得不承認,相當好看。

據閔智恩的說法,她是在樓梯間打電話時遇見徐文祖,他將兩個提袋交給閔智恩,一袋是醫院費用一袋是跟宗佑借的書,他說。徐文祖說話的語氣很平和,穿著乾淨的襯衫和長褲,差一件白袍就可以成為和家屬談話的醫生。

閔智恩告訴尹宗佑,徐文祖不是一個可以用正常角度去評判的人,雖然他讓我們活了下來但不代表他是所謂的好人或是擁有善心,哥哥你是一個太善良的的人,即便是得到金錢的幫助也不要因為想償還而去尋找他。尹宗佑認為閔智恩說的很對,卻還是忍不住想在這偌大的世界,給予他勇氣的不是生養他的母親、不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不是曾和他的人生交會的任何人,為什麼反而是徐文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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