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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三的牙科預約尹宗佑取消了,原以為徐文祖會有什麼行動害他戰戰兢兢過了幾天,最後發現其實什麼事也沒有,倒讓他心裡升起一股複雜又奇妙的感覺。尹宗佑忽然有了想窺探黑夜的欲望,他來到位在與診所相隔一條大馬路的咖啡廳內進行他的觀察行程,他很喜歡店內的氣氛時常來這裡寫作也知道對面就是一家牙科,只是從未想過徐文祖竟然就存在與他如此靠近的地方。

尹宗佑選擇坐在窗邊的位置方便觀察,窗戶和桌子間還放了像大樹一樣的藝術擺設可以充分為尹宗佑提供遮擋,讓他大方的拿起望遠鏡開始掃瞄診所的一切。

店員是和尹宗佑很熟識的弟弟,目睹拿起望遠鏡偷看對面的尹作家已經是見怪不怪,第一天他還驚訝地問尹宗佑在做什麼,尹宗佑則是一本正經的回覆他"我在寫作"。也許是和小說內容有關......,店員心裡這麼想著,抓抓頭髮便沒有再追究的走開了。現在看尹宗佑的筆電螢幕上確實有滿滿一行行的文字,真的是在寫作呢!店員內心非常欣慰,自己工作的地方正孕育著一部作品的誕生。

第一天尹宗佑到時徐文祖已經開始工作,為病人治療前似乎都會先進行一段簡單說明,病人總是點頭如搗蒜的聽著。診所的玻璃下半部是霧面的,從外面看過去只能看見醫生並不能看見躺著的病患。徐文祖不時需要拿出牙齒模型和牙刷演示正確刷牙的方式,偶爾還要拿出小禮物誘騙孩子們,總體來說徐醫生和病患及家長們關係都很不錯,還有一位小女孩不知為何在門口抱住醫生的腿不放,滑稽的畫面讓尹宗佑忍不住發笑。

第二天尹宗佑提前一小時來到店裡待著,慶幸咖啡廳比診所更早營業,不然他就要在寒風中等待。遠遠發現徐文祖從道路的另一頭走來,穿著深藍色的西裝外套左手提著公事包,步伐從容但是面無表情。經過前一天的努力,尹宗佑已經弄懂診所的動線,視線不會再跟丟了。裡頭的診療室有二或三間,第一間在一樓較常替小孩看診,第二、三間都是在二樓尹宗佑看不見的地方,不過二樓還有一間醫生的休息室,可以從窗戶窺見一小部份室內的樣貌,這間似乎是徐文祖專屬的,從未看其他人走進過。

第三天徐文祖上的是下午班,這個時段他顯得比較有精神,臉上的表情比較多。奇怪的是徐文祖在門口站了小半會兒才進入診所內,這天的徐醫生似乎特別沉迷於發呆,拿著杯子時發呆、拿著書本時發呆、站在窗邊發呆、站在路樹旁發呆,只有看診時很認真。

第四天,透過觀察尹宗佑知道診所內目前有三位櫃檯人員輪值,全是女性,其中一位是金恩雅。醫生除了徐文祖之外,另有兩位醫生,一男一女。女生是曾幫自己診療過的高醫生,男醫生比起徐文祖顯得矮小,長相老實笑起來很憨厚,一臉顧家好老公的樣子。

其實尹宗佑看了三天就膩了,筆電原是他想如果觀察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就立刻記錄下來才帶來的,結果是記了幾天的流水帳。昨天起他就不再花全部的時間去觀察徐文祖,他開始新的創作,試著將他看到的,徐文祖的行為舉止寫入故事裡,原本一直沒有進度的小說竟寫得出奇順暢,他的主人公身上也越來越有徐文祖的影子。

寫到一個段落尹宗佑起身伸展一下雙臂再順道去趟洗手間,回到座位發現手機多了條陌生訊息--

 

『親愛的果然跟我是一樣的人』

 

讀完訊息便緊張看向對面的診所,裡面燈火通明但不見徐文祖的身影,他再環顧店內四周,擔心徐文祖就站在角落窺視自己,當然店內只有零星的一般客人。他喝了一大口茶督促自己趕緊冷靜下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神經質了。

「到底什麼意思?」尹宗佑反覆看著訊息陷入苦思。

他怎麼會有我的號碼?
啊...仔細想想,在診所填寫過個人資料。
安心了,還以為他有什麼通天神力。
嗯?這樣不就連我的住址都有了......該死。

尹宗佑一下抱頭苦惱一下像頓悟般一手握起拳敲著掌心,接著手放在胸口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最後是焦躁的抓頭髮。一連串的動作在徐文祖看來相當有意思,隔著玻璃窗透過空隙他可以清楚看見尹宗佑低下頭的側臉。徐文祖用手指輕輕敲了敲玻璃,只見尹宗佑抬眼看見徐文祖後嚇得跌坐在地上。

雖然待在店裡比較安全,但在跟徐文祖隔著玻璃大眼瞪小眼一陣後,尹宗佑還是起身收拾隨身物品硬著頭皮去外頭見徐文祖。

兩人來到附近的小公園,現在是晚上九點鐘已經沒什麼人在這裡走動了。徐文祖率先在長椅上坐下,從黑色的塑膠袋內取出啤酒遞給尹宗佑。尹宗佑左看右看確定四周有安裝監視器才接過啤酒在徐文祖身旁的另一張椅子坐下。

他的視線禁不住往徐文祖左邊看去,一點傷痕也沒有,仍舊是白淨的頸子。是自己產生的幻覺嗎?他想。

「我最近很少藝術創作了......沒有靈感。親愛的呢?」
「咦?」幹嘛問這種問題?
「親愛的不會痛嗎?」
「啊?」為什麼老是說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你的牙齒。」
「才不痛。」其實尹宗佑只說了一半實話,因為上次開的止痛藥還沒吃完,吃了藥當然不疼囉。
「這樣呀。」徐文祖露出像是看穿尹宗佑謊言的眼神,微微點頭「考慮得怎麼樣?」
「什麼?」
「一起住吧。」

尹宗佑盯著徐文祖的臉,臉上是從容、自信,他讀不出他眼裡的情緒,這個陰暗又殘酷的男人到底要什麼?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被徐文祖牽著鼻子走,老是這樣嚇得一愣一愣,他需要拿出在一般世俗不該存在的那個自己才能面對這個男人。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不是說過嗎?我一旦看上了,就不會放過。」
「這三年我沒有再殺過人,但我沒有忘記那種感覺,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再殺一個。」

徐文祖饒富趣味地聽著尹宗佑直白的話語,他一向喜歡尹宗佑有話直說的模樣。

既然尹宗佑把話說得直接,徐文祖也很坦白「我殺了兩個。但我目前有別的事要處理,而且這裡並不適合殺人,所以現在沒有做的想法,我只是想跟親愛的待在一起。」

尹宗佑專心聽著徐文祖的一字一句,他認為徐文祖心中並沒有所謂改邪歸正的概念,他本身就沒有為殺人這件事付予善或是惡,單純取決於自己的興致。他的確活得相當自由,說想說的話、殺想殺的人。

見尹宗佑不說話,徐文祖也不逼迫,他起身將喝完的啤酒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走吧。刮風了。」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尹宗佑看著走在前頭的身影就想起那個自己哭喪著臉被徐文祖從派出所領回考試院的夜晚,想到好久沒聯絡的蘇巡警、想到錫允、想到昌賢。

對了,剛剛那一段就把地點設定在像現在這種小徑好了。尹宗佑思緒忽然飄向稍早在咖啡店裡寫的小說內容,沒注意到前方的徐文祖已經停了下來,就這樣一頭撞上他的後背。尹宗佑發出一聲哀嚎,而徐文祖只是有點疑惑地看他。

「太冷了,親愛的先回去吧。」
「回去?」
「你不是住在那邊嗎?」徐文祖指指前面的大樓。

這傢伙果然偷看我家住址......

覺得和殺人魔說再見什麼的太奇怪了,於是尹宗佑在徐文祖的注視之下默默走進大樓。回到屋內他收到一條信息--

 

『親愛的似乎開始寫新的故事了 我很期待』

 

說到新的故事,尹宗佑開始思考拿徐文祖當取材對象一起居住的可能性,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瘋狂。

 

嗯,只是各取所需也不為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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