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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時間: 8/4 2009 更新時間: 09/27 2009
趁工作空檔我給東海播電話,我們聊了幾分鐘,話題就繞著身體如何和有沒有吃飯上打轉,也許是晚餐吃得多,東海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有精神讓我放心不少。
”我裝了一份,等你回來再吃吧。”
「還有想吃什麼嗎?晚點幫你帶回去。」
”不用,我已經很飽了。回家路上小心。”
「嗯,知道了。」
”我等你。”
「明天還有工作,有時間就先睡,別等我。」
”我睡不著。”
「你幾天沒好好睡覺?」
”就一天…兩天…? ”東海在另一頭沉默了一下。
”一天。”回答這個問題他居然還必須停下來思考。
「東海,去床上待著,等我回去如果你睡了我再把你喊醒。」以前我總會老實地要東海早點休息,不要刻意等我,常常聽他又是耍賴、又是撒嬌地說想我,其實我是開心的,因為我也同樣地想他,但我看不慣他硬撐著不睡的疲倦面容。
”好,晚點見。”東海欣然接受。這個方法向來屢試不爽,東海很單純,我們講什麼他幾乎就信什麼,通常只要在隔天告訴他,他睡得太熟我叫不醒他,就沒問題了。希澈哥說我終於聰明些,懂得拐個彎和東海相處。
掛了電話,手機屏幕上是我和東海的兩人合照,裡頭的東海吐著舌頭笑得燦爛。我知道我們永遠會在一起,我離不開東海、東海離不開我,但才分開一下,我竟然就有點想念他,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也許會覺得我無聊?
回到宿舍十一樓,踏進大門剛放下包就看見東海捲在沙發上打盹,開始思考該把他叫醒還是直接抱回房。
「你沒叫我。」我有點吃驚,或許是生了病讓東海變得敏感,我才蹲下來,他就醒了,揉著眼睛,連頭都沒抬一下。
「好不容易你睡了,我哪敢喊你。」
「背我。」
「來。」
「我不回房了。」
「嗯?」
「現在回去正洙哥又有話說了。」
「他關心你呀。」
東海的頭靠著我的肩,讓我想到有一回半夜東海忽然從樓上撥了電話給我,他說睡不著覺,要我陪他聊聊,我睏得可以,他的話進到耳裡全變成一陣嗡嗡聲,我受不了,要他下來說,結果他為了下樓找我,把頭給摔了。即使東海為這事而埋怨我,似乎也是理所當然,那夜東海倚著我,他認為我大驚小怪,不過就是滑了一跤,又能怎樣。
「東海,換件衣服。」安置好人,我在衣櫃裡從東海留在這的幾套衣服中抽了一件棉質上衣轉身遞給東海。我走出房拿了條熱毛巾回來,東海面前還擺著衣服動也沒動,我幫東海擦了擦臉,重新拿回衣,動手解開他的襯衫鈕扣,幫他套上。
「色狼。」
「我是啊。」
「給我水。」
「別喝太急…」
「想要什麼都跟我說。」
東海手拿水杯歪著眼睛看我,無預警地打了我一下,他平時就喜歡對我又掐又捏、又搥又打,他力氣不小,大多時候真的很疼,但我並不是很介意,這次看得出東海很使勁,我卻不怎麼痛。
「你不洗澡?」
「我沒流汗啊。」
「你好髒!」
「不信你聞聞。」
「呃…別來。」往後躲開,我老實不繼續鬧下去,背過身換了件舒服的上衣和褲子。
「赫在…」東海從背後抱住我,繞過手臂,雙手圈在我的胸前。
「嗯?」我以為他只是和平常一樣愛撒嬌。
「有時候我會很想去陪爸爸,我常在想爸爸一個人會不會很寂寞?如果我去了你會想念我嗎?」
我想東海是病累了,是不是人在生病時都會像小孩子一樣格外脆弱?父親的離去是東海心中的一個傷口,私底下即使我們不會主動提及,東海還是不免會想起,每回聊到爸爸,他幾乎都會紅著眼眶然後落下淚,我渴望東海能夠早點取下這段在他生命中沉痛的時空。
「赫在,想我嗎?」
沒等我回答,東海逕自附在我耳邊輕聲細語,我想你呀……。
回首,東海紅著雙眼對我笑,笑得憂傷和一絲哀戚,眼眶中是幾乎滿溢的淚水。我轉而摟住他,他挨我挨得緊,我們兩人貼著彼此的胸口,東海輕輕喊了聲我的名字,他開始親吻我的臉頰、頸間,一直到肩膀,他吻得蠻橫但驚慌,我知道此刻的他好孤獨也好寂寞。
東海吻得粗魯,我已經七昏八素,他斷斷續續說的話我幾乎聽不進耳。也許是還病著的關係,東海雙腿有些打顫,連站都站得不大穩,甚至還連續倒退了幾步,我急忙攙住他,彼此這才逐漸尋回理智。
我半安撫地重新把東海哄上床,自己跟著躺在他身旁。
東海睡覺習慣稱不上是差,但總愛往裡翻,所以我讓他睡外側。
他握著我的手安靜地流眼淚,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他只是想抱抱我。
「東海……我不能要你別難過,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有人說十年是悲傷的界限,過了十年,你就會好一點了。」我把東海拉在懷裡,他還在哭,我真的捨不得他落淚。
「赫在,你說過你要我的,別因為我病了就把我丟了。」
「我不是把你緊緊牽著嗎?」
「正洙哥說我下次再調皮,他就不管我了。」
「才不,哥愛你愛得要命。」
「他更愛英云哥…。」
「你又知道了?」我伸手抹去掛在東海臉上的淚痕。
「就是知道。」
從練習生時期到現在,我們互相依靠、互相安慰,在他去中國的那段日子,我們都很寂寞。慶幸此刻我能夠陪在東海身邊,看護著他,不然他該有多孤單?
我生病時不習慣別人吵,最好讓我一個人待著,好好、安靜地睡一覺。每次東海貼心拿了藥和溫水後便乖乖離開房間不在我面前轉,等我睡熟他再悄悄窩到床上,早上睡醒,有時是我抱著東海、有時是東海抱著我。東海和我不同,生病時喜歡人陪著,最怕就是寂寞,要是他在中國時病了怎麼辦?想家、人又不舒服,他怎麼受得了?
「赫在…你好寵我。我知道自己好任性,可是我改不了……」東海說話的尾音已經夾雜著濃濃的睡意。
正洙哥常說我寵東海、成員們說我這樣會把東海慣壞、現在連東海自己也說,其實我沒寵他什麼。雖然東海有時野蠻了點,但只有在面對親近的人他才如此。我愛他在我身旁撒嬌、對我笑,他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若不是彼此都嚮往自由,真希望有條鍊子可以把我們栓在一起一輩子。
「覺得我寵你,就趕快把身體養好吧。」
東海沒繼續搭話,順手拉好被子,聽著他輕聲呼吸,我知道他已經安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