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原本被陳信宏拿在手裡的兩人學生時代合照,
如同『乾杯』歌詞裡寫的
 

會不會有一天時間真的能倒退
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歲月
 

於是溫尚翊做了個關於那年盛夏的夢。

 

欸、以後我們還是會這樣吧?

 

溫尚翊已經許多天沒見到陳信宏。
是不是他問錯話了?是不是他搞錯了?不然陳信宏為什麼不理他?
站在走廊,看著一個個走進教室的人,沒有一個是陳信宏。
這裡堵不到,他就去社團堵,再遇不到就殺到他家!
終於,他看見阿信從轉角走過來,臉上沒什麼表情,人好像瘦了一些。

「陳信宏。」
那個原本忙著弄書包背帶的人抬起頭看他,風吹動著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影子印在他臉上晃動著。
陳信宏臉色沉了一下後隨即笑嘻嘻的說「嗨,畢業生。」
「幹嘛避不見面?」溫尚翊習慣挑重點問。
現在不是見到了扁扁嘴把視線移開。

今天他就要畢業了,他很緊張、擔心典禮開始前看不到陳信宏,他的高中時代要結束了、他要走了、離開了,而陳信宏要留下。那天點點花火中的問題如果沒有一個結尾,溫尚翊知道離開學校後他會一直往前走,陳信宏也會往前走,各自往各自的路,大步向前,而拼命隱藏在內心的愛情會隨著成長,慢慢消逝。

兩人面對面站在走廊上,沉默。溫尚翊傾身向前拉著陳信宏到頂樓,一路上陳信宏沒說話,默默跟在斜後方。

「陳信宏,我們把話說清楚。」
「靠、說就說,幹嘛一副討債樣」陳信宏從書包中取出折疊起來的紙張「欸、你轉過去、轉過去啦

被陳信宏半推著側過身,溫尚翊偷瞄著陳信宏盯著疑似稿子紙張的樣子,好認真。

阿翊,我寫了一封信給你,呃看到你我會不知道要怎麼寫,所以這幾天就不見面了。上次你說的以後我們還是會這樣還算不算?」
「算啊。」
「那你這輩子都要幫我彈吉他,好嗎?」
「拎北永遠是你的吉他手。」

永遠是你的。

「嗯,那我們就一直這樣,一起弄音樂、玩樂團、一起吃早餐你還要幫我補習

怎麼這麼傻,畢業只是學校不同,又不是從此分隔兩地互不相見,溫尚翊聽著陳信宏仔細一項一項交代,閉緊嘴忍住偷笑的衝動,這時候笑出來他肯定被記恨到下輩子!
直到某句話,即使說話的人聲音小到不能再小──

「如果之後你有女朋友了,我就
「陳信宏,你說什麼你是不是搞錯什麼?」溫尚翊驚慌轉過身。
「我說,如果之後你有女朋友,我就……
 

對方兩個紅通通的眼,直盯著溫尚翊「幹嘛要我再講一次、你不是說我們是死黨你懂我?既然懂……
陳信宏把哽咽隱藏得很好,但大眼終究還是噙不住淚,讓它們恣意流下。
往前走出一步,有點笨拙地把陳信宏拉進懷裡,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對方唔了一聲。溫尚翊從來沒有這樣抱過陳信宏,他是第一次這樣把他圈在自己懷中,感受他胸口的一起一伏,深吸一口氣,聽見陳信宏小力吸著鼻子的聲音,即使平時這麼高的一個人,此時也好小好小。
他忽然懂了這對窩在自己懷抱中的紅眼睛,他要終止他的淚──

「欸、我不會有女朋友。」
「拎北不止想當你的吉他手。我喜歡你,阿信。不是兄弟那種。」用拇指指腹輕抹陳信宏眼角「如果你不要的話,就當作沒聽過,其他我會看著辦……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像你說的,弄音樂、玩樂團、一起吃早餐。」
在他還想繼續說些話時,陳信宏對著他凝眸而視,眼裡閃閃發光。鑽出他的懷抱,陳信宏走到矮牆邊把原本握在手中的紙張撕得粉碎,趁著起風全都丟到盛夏充滿陽光的校園裡,口中大喊著「這不算、不算!」回望他,笑得燦爛。

溫尚翊走到陳信宏身邊牽住他的手,他可以感覺到那修長白淨的指頭正輕輕扣住他。

「所以你寫的是分手信還是告白信?」在對方耳邊低聲問,一臉壞笑。
我把一輩子的肉麻話都寫進去了。
「幹!那你還撕掉!」
陳信宏沒理他,逕自看著兩人的十指交扣,滿臉驚奇「原來我們還可以牽手。」
「當然不止。」
「靠

 

 


最近偶然在資料夾裡發現的番外篇
由於正文當初沒寫完,所以就沒發了
但現在覺得還是應該讓他出來露露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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