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發表於鮮網
發文時間: 11/15 2011
03.
阿信看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是怪獸，按下通話鍵。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阿信快步離開會議室。
對方是是怪獸，陳信宏的溫尚翊，他很乖很沉默，不會叭啦叭啦的講，他會等他走出會議室然後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話時才開口。最後，阿信走到樓梯間。
「怪獸！」阿信的聲音相當迫不及待，為了專輯、為了各自該忙的事，他們整整七天不見了。
──陳信宏，今天拎北很需要被愛，所以，來愛我吧。
然後呢？怪獸你想說什麼？
盯著一時半刻不會再發出聲響的手機沉默思考，阿信還在釐清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另一頭的怪獸就把電話掛了。他什麼都還來不及發表、來不及逗愛人開心、來不及說出自己想念他。
這算是一通求救電話嗎？就像阿姆斯壯中的”Mayday Mayday we got problem”。
前兩天阿信才把工作表傳給怪獸，怪獸很精明也很仔細，絕不會忘記或弄混那些複雜的日程，所以對方是明知道自己在會議進行式卻還是選擇撥來。
阿信細細思忖，他等等要怎麼愛一個此刻極度需要被愛的溫尚翊？大方獻上自己勉強青春的肉體？唉，自己到底是個膚淺的人。
回到久違的家剛進門就看見正抽著菸的怪獸，怪獸工作時偶爾會抽、煩心時會抽、壓力大會抽，不過通常只要阿信到視線範圍中他會選擇熄掉。怪獸微微撇了頭一下又轉回面向正前方，阿信甚至不確定怪獸有沒有正眼看他。走近，容器中滿是屍體，阿信努力忍住不讓自己去數戀人手中的菸是第幾根。
顯然怪獸心情不太好，沒來由的。
「抽吧、昇天快些。」阿信坐在旁將身體倒向怪獸肩膀，怪獸很自然的伸手攬住阿信讓兩人依靠在一起。
「幹。」怪獸低聲說。
歪著頭看見怪獸皺起眉閉上眼，身體些微發抖卻又想隱藏這不尋常的舉動努力克制著自己，因此顯得更不自然。
悲傷，有時不需要任何人安慰。只要給對方一個安靜的空間、一段不短不長的時間，讓悲傷的人獨自品嚐心緒、獨自療癒心中的不完整。阿信知道當怪獸傷心沉默不語時，你不用對他說什麼，那些『我了解。』、『我懂。』全是屁話。況且他不了解也不懂，他只能用猜的，永遠只能透過想像，透過大腦中神秘的機關，努力、試圖讓自己感同身受。
他需要一個人靜靜待著，而另一個人就在他身旁陪著，這樣就好了。
於是，阿信抱住怪獸，好止住他顫抖的身體與內心深處某個角落。
阿信就在他身旁。
怪獸些微側過頭吸菸，結束一根後再抽出一根點上，深深吸著再屏住呼吸，然後吐出。感覺有東西填滿身體讓他安心，不過呼出時又感到空虛。
抱住怪獸的阿信無聲地睨了他一眼。
「怎樣？」怪獸似笑非笑又做了一次，知道阿信向來不喜歡他用這樣的方式抽煙。
阿信將上身坐直，拿過菸叼在唇間，在怪獸來不及阻止時用他的方式抽，猛吸一大口模仿戀人屏住呼吸，最後忍不住嗆咳起來，咳出眼淚。
怪獸知道阿信在警告他，他會心疼，而自己也不喜歡阿信這樣。
「至少不要在我面前…」阿信發出微弱的聲音。
這是阿信最大容許的範圍與界限，怪獸低下頭老實熄了菸。
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只是有些低落、只是想要阿信陪陪他。
「沒事了，沒事了。」阿信將怪獸擁入懷中，就像怪獸平時無條件接受自己撒嬌一樣。他的肩膀夠寬雙臂夠長，可以好好的把怪獸呵護、寶貝著。胸前這人永遠都活在阿信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阿信可以給他天、給他地，他會用一輩子愛著連繫他過去、現在、將來的溫尚翊，用一輩子，愛他、愛他、愛他、愛他。
怪獸沉默接受阿信的擁抱，他不必回應什麼。其實很多時候阿信比他堅強、比他勇敢，同時能夠包容自己所有情緒，不論正負面、大或小。某些片刻怪獸凝視阿信的雙眼，他覺得自己是一個貪婪的吸取者，歡笑、勇氣、幸福…只要他想，這些阿信全可以給他。
隨著歲月移動，人就會慢慢失去許多東西。每每怪獸忽然為此感傷時，他就會想找阿信尋求安慰，如同此刻。待在阿信身邊怪獸很安心，彷彿時間是無謂的設定，他是他的氧氣，也是永遠。
當阿信吻上怪獸的臉頰，他才知道不用追悔，他的青春就在身旁，他們會一直往前走，往前、往前、往前、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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